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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狐死必首丘(三)(2/2)

波久粟亦没料到这个发展,嘴巴张得大大的。其他几人见势不妙,要四散跑开,句羊就好像抓鸡仔一样把他们捉回来,点了xue道,排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。

祁听鸿道:“现在能不能好好说,你们为何在这里打人?”

为首的少年被他拎着,嗤道:“波久粟这个软蛋,怎么就打不得?”

波久粟一声不吭,任他辱骂,丝毫不还嘴。祁听鸿叹道:“波久粟,你说说呢?”

原来波久粟父母双亡,离得近些的亲戚或者不待见他、或者自顾不暇,总之无人愿意抚养。他在整个大苗寨算是举目无亲,比当初的三就黎兄妹还要凄惨。是阿湘可怜他,才叫他每日过来挑菜挑肉,自己也能带一点东西回去吃。

而波久粟天生又长得瘦瘦小小,性格腼腆,说话声音也轻轻细细的。同龄男孩早就变声,讲话声音变沉重了,只有他还和女孩一样,为此经常被孤立,又被这些叛逆少年找茬。波久粟打不过他们,久而久之也就逆来顺受,不打算反抗了。

祁听鸿心想,光是救他这一次,波久粟迟早还有被找麻烦,不是长久之计。想来想去,他对波久粟安抚似的笑笑,说:“我教你一招武功,保你以后不被欺负,怎么样?”

波久粟嗫嚅道:“我、我学不会的。”

祁听鸿道:“我这个功法最是简单,八十岁的老太太也能学得会。”说着把句羊拉过来对招。

他叫句羊学那几个欺负人的少年,打一招最常用的招式。句羊向前打出一拳,祁听鸿微微撤了一步,手臂架住句羊拳头,另一边手从下向上撩出一拳,轻轻碰在句羊下巴。

但这一招并不是什么奇妙拳术,只是江湖上最最常见的少林长拳罢了。波久粟看了也迟疑道:“简单是简单,可我力气不如他们大,恐怕接不住他们拳头……”

句羊大约看出他要干什么,微微一笑,用汉话说:“只要不是念书,你就机灵得很,是吧。”

祁听鸿的拳头还抵在他下巴上,此时伸开手指挠了一挠,并不答话,转头同波久粟道:“你不要担心,我传你一十年的功力,保准你比他们力气大。”

波久粟仍旧犹疑不决,低着头说:“你也不过这个年纪,给我十年功力,自己怎么办?”

祁听鸿好笑道:“无妨,我再练回来就是了。”拉着波久粟在地上盘腿而坐,五心朝天。祁听鸿在后面同样坐好,掌心贴上他后背神道xue,催动功力。波久粟只觉浑身经脉暖洋洋的,仿佛泡在温水里面,这辈子从未这么舒服过,不禁喟叹出声。

其实祁听鸿并没有真正传功给他,只是调动真气,在他奇经八脉游走梳理一番。装模作样地传了一炷香,祁听鸿拍拍手站起来,道:“好了。”

波久粟跟着起身,拍掉裤子上的尘土,问:“真的么?”

祁听鸿道:“你和他们试一试就知道了。”

波久粟还有点半信半疑,但他身上确实舒坦极了,这是做不了假的。

祁听鸿在那群叛逆少年身上来回打量,挑了最是身强体壮的一个,解开他xue道问:“你叫什么?”

那少年答道:“我叫格亥留,我爹是亥金留!你们再不放了我,有你们好看的。”

祁听鸿心道:“竟然还有亥金留的事。”对那少年道:“你若能打赢波久粟,我就放你走,你敢不敢?”

如果他换种说法,格亥留或许不会听他的,不愿意上场决斗。但祁听鸿问的偏偏是“你敢不敢”。

在同伴面前,格亥留决计不要丢面子。而且波久粟向来是他手下败将,即便祁听鸿故弄玄虚,说是教武功给他,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有进步。格亥留大声道:“谁不敢了!”

祁听鸿满意道:“去吧。”又在波久粟背后一推。两人站在空地中央,各自拉开架势。

波久粟还是有点儿害怕,不敢出招。格亥留想也不想,就和往常一样直拳挥出,打向波久粟面门。波久粟手忙脚乱,举起手臂一格,格亥留的拳头竟然真被他架住了。

格亥留是这群少年里力气最大的,角腕力从来没输过。突然被架住拳头,不仅众人目瞪口呆,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。波久粟抓紧机会,学祁听鸿的模样撩出一拳,正正砸在格亥留下巴。

他这一拳汇尽数年的愤懑之意,使出浑身力气,下手极重。格亥留被他打得眼冒金星,盛怒之下,从左边蛮力打出一拳。这一招祁听鸿没教过如何解,波久粟只能站在原地等死。没想到拳头打到他身上,竟然轻飘飘的,一点都不疼。

波久粟精神大振,猛扑上去,把格亥留扑倒在地,对着他脑袋暴雨一样落拳、落下巴掌,甚至扯头发、撕衣服,只差上嘴咬了。打到格亥留鼻青脸肿,祁听鸿才出声道:“好了,好了,胜负已分,还有人要试试么?”

那几个少年哪里敢试,只一个劲地摇头。祁听鸿又问:“以后还敢欺负人么?”那几个少年同样摇头。祁听鸿袖子一拂,解开各人xue道,放他们逃跑了。

祁听鸿虽没有传功给波久粟,但在他们决斗之时,他留了一半刁钻真气,封在格亥留xue道之中。格亥留能够行动如常,却无论如何使不出力气,这才被轻易制服了。

至少有一段时间他们不会敢来招惹波久粟,而对波久粟而言,这段时间也够他找回胆气,以后再被找茬,至少晓得想办法反抗了。祁听鸿看向波久粟,笑道:“怎样,他们也没那么吓人,是不是?”

波久粟呆愣愣地点点头。

祁听鸿往下一看,波久粟裤子破了一个洞,膝盖正在往外渗血。他蹲下来。卷起波久粟裤腿,叫道:“句羊——”

因为要来苗疆,路上长途跋涉,虫蛇络绎,句羊身上一直带着金疮药。听见叫他,句羊摸出一个小纸包,放在祁听鸿手心。

这药当然比不得宫里的神药,不过收口镇痛都算很有效。祁听鸿蹲在地上,用指甲沾起一点药粉,柔柔敷在波久粟膝盖上,不把波久粟碰痛。

他低着头,看不见波久粟的神色。句羊站得稍远一点,心里登时警醒起来。波久粟的眼神是他再熟悉不过的,他自己看祁听鸿的眼神。

作者有话说:

微博浅放了几张苗疆原型(?)的照片,闲着没事可以来看看X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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